锈鱼骨

欢歌畅饮,悲歌痛饮

【米英母亲节12h/11h】养儿方知父母恩

国设背景,有私设,私设如山


本家的设定小西外表12岁,这里大概8、9岁吧,因为我查了儿童的身高标准,12岁的孩子139cm都算矮小的,咱们小西才130cm😂

脑洞来源:




summary:养儿方知父母恩,已经确定关系的阿米和英sir一块照顾小孩,帮助小西兰走出曾经被遗忘的心理阴影。



!!!可能有姐妹看过这篇,不是抄的,是大刀阔斧修改之后的旧文重发,在原来的基础上添了6k多字,因为那篇是临近考期弄的,有很多仓促的,不合理的地方所以好好修改了一下,选择在这个超级应景的日子发了出来,是更冗长了还是成功表达出了我想说的,就交由各位评判了!谢谢大家!

有彩蛋!!有彩蛋!!4k多字的彩蛋

上一棒 @砚寂 

下一棒@时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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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阿尔弗雷德以为亚瑟在他之后不会再对哪一个孩子倾注全心全意的爱,他被狠狠伤了心,可当西兰睡倒在地,年长者还是把他抱到腿上,敞开怀抱让小家伙依偎其中。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照顾小孩了。”阿尔弗雷德抓了抓头发,另一只手里折叠着一片加了双倍芝士的腊肠披萨,几乎两口就下了肚,因为还不是很饿,薯条他一根一根的慢慢吃

 

      亚瑟听了他的话不为所动,在阿尔弗雷德看来非常不坦率。

 

      “没办法的事。”

 

       因为疫/情,英/国最小的弟弟西兰最近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之前一直是瑞/典和芬/兰代为照顾,大概是处于混乱时局的不安和曾经被抛弃的恐惧一齐的作用,虽然北/欧那边承诺爸爸妈妈永远都是爸爸妈妈,只是回到英国家去住,心智还没成熟的幼年意识体还是因为养父母突然的动作大病一场,退烧后留下了以失语,食欲不振,轻微嗜睡为主要症状的失调症。

 

       虽然嘴上一再强调是“迫不得已又要哄小孩了”,但阿尔弗雷德还是感觉到亚瑟非常认真投入的再次承担起了抚育孩子的责任,会议休息的时候亚瑟还特意跑去跟王耀请教怎么能让小孩子多吃点东西,而阿尔弗雷德正好坐在他们旁边。

 

     “要不来点健胃消食片?”

 

     “...什么片?”

 

      一听亚瑟对自家的保健品起了兴趣,王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虽然我弟弟妹妹早都过了让人哄着吃饭的年龄了,但是我家的孩子消化不良了,没胃口了吃点这个就会好啦。”

 

      说着又从公文包里神奇的掏出一板。亚瑟听他“中成药”,“酸酸甜甜”的一顿介绍居然开始认真考虑起来了,王耀看他好像真的挺闹心,感觉有点不是滋味。

 

     “但是药三分毒嘛,先给小孩子弄点酸奶水果开开胃,没准儿只是零食吃太多了。或者喉咙痛?”

 

      亚瑟家里有了一个孩子hero居然不知道?亚瑟并没有告诉他任何事情。

 

      会议结束以后阿尔弗雷德邀请他吃顿便饭,亚瑟拒绝了,却扭脸就跟阿尔弗雷德在同一家披萨店外带了儿童套餐(特殊时期,亚瑟不跟他一起他也不想堂食),他知道亚瑟把王耀的话听进去了,因为除了儿童套餐他还买了一个草莓圣代,他想不到亚瑟家还有哪个孩子需要他手把手的照顾,他知道亚瑟带大了好多孩子,但是几乎都没有好结果,他以为亚瑟已经放弃了。

 

 

 

      刚才王耀没问是哪个孩子,亚瑟也没说,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阿尔弗雷德,孩子?在前往亚瑟家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不由自主的开始琢磨,如果只是临时照顾一下犯不着这么操心,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阿尔弗雷德甚至都在想是不是哪一次他们做游戏时出了纰漏,毕竟国/家意识体可能比普通人多出点功能也说不定,这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念头立刻被阿尔弗雷德扼杀在脑海里,太奇怪了,再说就算亚瑟真的能怀/孕,他们之间相处根本就没有空档让亚瑟可以隐瞒这些事,还有,一个婴儿怎么吃披萨?

 

 

 

      他在门口晃了两圈,为自己可能看到的景象做足了心理建设,掏出从前备份好的钥匙,还没转两下门就开了,迎着亚瑟有点错愕的目光,阿尔弗雷德摘下口罩,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他打了招呼,然后他看到西兰背对着他在沙发前的儿童地毯上悄声无息的捣鼓着什么。

 

 

 

       啊,原来如此

 

 

 

       他都快忘了西兰也是亚瑟众多孩子之一,并且是目前唯一一个没长大成人的,他居然能离谱的想到亚瑟怀/孕,阿尔弗雷德为自己的幼稚感到难为情,但是被隐瞒的委屈还是迅速的冲淡了这一切,他想自己勉强还是理直气壮的,这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吗?

 

       

 

      “下午吃饭的事,我得在保姆下班之前回家,并不是针对你。”阿尔弗雷德自信的认为亚瑟根本不会知道他这些小心思。他应该还以为是因为午饭的事,这让大男孩更不好意思了。

 

       “幸好这次会议在伦/敦举行,不然带着他住酒店更费劲。”

 

     “没关系,我们还是一起吃了饭不是吗。”

 

      西兰拒绝了披萨和薯条,亚瑟逼迫无果,剩下的食物就都进了阿尔弗雷德的肚子。

 

      “好吧,如果这样也算的话。”

 

      亚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照顾孩子不是他唯一的任务,事实上,这应该是他所有要忙的事情中往后排的,他还要工作,西兰正在用他闲置的手机听《哈利波特》的有声书,他不吵不闹的时候看起来跟亚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乖乖听了一会儿,然后在亚瑟勉强把最后一口化成凉奶油汤的圣代喂给他后突然倒在地上

 

     “没关系,他只是睡着了。”

 

      在阿尔弗雷德反应过来之前绕过茶几,亚瑟把西兰抱起来坐到沙发上,一边向阿尔弗雷德解释小孩子现在有嗜睡的症状,不用特别担心,亚瑟往后靠着让孩子在自己身上趴的更舒服,一边留意着他的状态,一会儿拨拨他的头发一会贴脸试试体温,跟西兰的额头贴在一起的侧脸看上去静谧又温柔,不知怎么竟让阿尔弗雷德联想到《哺乳圣母像》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照顾孩子了。”

 

      阿尔弗雷德吃着披萨,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为什么,亚瑟抱着小孩子的样子很温柔也很可爱,那么多能让现在身心俱疲的亚瑟听起来轻松点开心点的话,他却偏偏选择直直朝着亚瑟的心窝捅去,他几乎立刻就后悔了,亚瑟听了后怔了一下,他早就习惯了阿尔弗雷德的口无遮拦,也不再试图改变了,而且他大概猜得到他的北美男孩为什么好像心里有气。

 

      简单解释了一下,亚瑟表示他不想这点小事弄得人尽皆知,这孩子已经够惨的了,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里只会让他的情况更糟糕。

 

     “本来想等他好一点再告诉你,我最近实在太忙了,小伙子,你大概想的有点多。”

 

      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承认,可能全天下的孩子在自己的母亲那里都是半透明的。大多数时候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底,虽然有一段时间他极力回避,但是事实就是他是亚瑟从小婴儿开始一手养大的,因为太疼爱他了,所以他小时候的事亚瑟简直如数家珍,他有多了解亚瑟,亚瑟了解他就比这多一倍可能还不止。

 

      儿时的回忆不由自主的浮现在阿尔弗雷德的脑海里,那时他的手小的只能攥住亚瑟的一根手指头,可以被严严实实的搂住,现在看了鬼片的阿尔弗雷德还会在睡觉时将整个身体缩在亚瑟怀里,虽然亚瑟早就抱不住他了,看起来像一只容易炸毛的猫咪尽力搂着一只闹腾的大金毛,挺滑稽的,但是即使这样还是很有安全感,从小养成的习惯真的很难改。

 

      “好吧好吧。”

 

       阿尔弗雷德举起双手向下压了两下做安抚状。

 

     “我确实想到一些匪夷所思的状况,那么作为误解你的补偿,我留下来帮你一起照顾孩子吧?正好我还有年假没休!”

 

      第三片披萨下肚时阿尔弗雷德就想好了,他是认真的,一直以来他对亚瑟的感情都非常复杂,他们是国,之间有过温情,更不乏血泪,他们现在是以“特殊关系”为纽带的爱人,可曾经也是兄弟,父子(母子),就算是后来兵戈相见,亚瑟还会不由自主的把他当做小孩,控制不住的照顾他,对他心软,现在阿尔弗雷德也不太执着于一定让亚瑟区分开对他的爱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自己也一样,这种东西早就A中有B,B中有A了,这怎么可能完全分得开嘛?站在弟弟的角度,结合一些往事,尤其是现在亚瑟不会完全把他当小孩子了(他也不愿意),他可能会因为亚瑟对别的孩子悉心照料吃醋,但是作为恋人,一起照顾孩子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特殊体验,尤其是这个孩子还和亚瑟是血亲,这比抱一个没血缘关系的来养要牛/逼多了!

 

      “反对意见不予接受哦!”

 

      亚瑟翻了个白眼,拒绝的话已经冲到嘴边,可他看到阿尔弗雷德用他湿漉漉的蓝眼睛渴望又可怜的注视着自己,一边发出近似小狗的哼哼和呜咽声,他知道亚瑟最吃这一套,果然他最亲爱的老亚蒂妥协般的叹息一声。

 

     “好吧,正好让你知道我是怎么含辛茹苦的把你这小白眼狼带大的。”

 

      亚瑟把小孩慢慢放在沙发上,腰还没直起来就被揪住了衣襟,真是不济了,从前照顾阿尔弗雷德可以不歇气的抱好几个小时,现在很容易就腰痛了。

 

      “他以前好像没这么粘着你啊,之前不是吵着要自立门户吗?”

 

      阿尔弗雷德记得这小鬼曾经一直小打小闹的跟亚瑟作对,但现在看来好像他们的关系也没那么糟糕。

 

      “小孩子闹脾气嘛,要是件件事都放在心上我早就气死了。”

 

      亚瑟瞅了阿尔弗雷德一眼,后者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接下来一下午西兰都老老实实的在客厅看漫画,晚上亚瑟做了蛋糕,还准备了冲泡的哈密瓜味汽水和橘汁,一看就是小孩子的喜好,可从前他并不主张为了哄孩子多吃点东西就没有原则的迁就孩子的口味,阿尔弗雷德自己到现在还会经常因为吃快餐被念叨。

 

      “没有粘哒哒的奶油,哈密瓜汽水的冲剂(1),都是你喜欢的吧?”

 

      亚瑟给西兰切了一角新鲜的蛋糕,鹅黄柔软的蛋糕体上点缀着大颗的车厘子,如果有新鲜打发的奶油抹面就不能更好了——蛋糕上只有一点点奶油为了更好的固定樱桃,亚瑟告诉阿尔弗雷德裱花袋在厨房,又因为他在盘子里挤了太多唠叨个没完,平心而论亚瑟做饭并没有那么差,他只是有几样东西做不好,比如炸鱼和其他一些需要严格控制火候和油量的东西,如果他愿意放弃那些古怪的构思(仰望星空派),老老实实的做一些常规的简餐其实还行,甜点就更好了,只要不是司康,都能往外端一端,这次亚瑟做的很用心,可是西兰对近乎完美的蛋糕一点都不感兴趣,亚瑟不厌其烦的哄他,甚至提出喂他,他都不为所动,只抿了一口橙汁,但其实除了不说话,吃的太少,容易受惊之外他还是挺乖的,大多时候就静静在那儿自己弄自己的小玩意儿,这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是阿尔弗雷德和亚瑟的二人世界嘛。直到晚上难缠的小鬼躺到他们中间。

 

      “听话阿尔弗,让着点小弟弟。”

       阿尔弗雷德甚至顾不上亚瑟又像哄儿子那样对他说话,他急切的争取道

      “为什么啊?!他都这么大了!”

      “医生说了,如果他感到不安我最好能陪着他,而且你想想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什么样吧,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从小话就特别多,很缠人,他还记得当时带阿尔弗雷德睡,小家伙在他怀里钻来钻去,任他怎么哄都不闭眼睛。

      “亚蒂你搂着我。”

      “亚蒂你再搂紧一点。”

      “亚蒂给我挠挠背。”

      “亚蒂你拍拍我。”

      “亚蒂我要亲亲。”

      “亚蒂跟我贴脸脸。”

      “亚蒂你别拍了。”

      “亚蒂我想你了。”

      “亚蒂我要吃nainai。”

      “亚蒂我给你唱首歌吧。”

      “亚蒂明天我们玩什么?”

      “亚蒂我爱你。”

      “亚蒂你爱我吗?”

      “亚蒂我乖不乖。”

      虽然弗雷迪宝贝很可爱,但他当时又困又累,烦躁的要命,一个头三个大,这得是多么坚定伟大的母爱才能压制住发火的欲望,他亚瑟•柯克兰做到了!

      不能再犟下去,他小时候的光辉往事亚瑟每一样都记得,再这样下去肯定面子不保,阿尔弗雷德发泄般将自己狠狠砸在床垫上,毫不意外的招来年长者的怒视,亚瑟白了他一眼。他半靠着把西兰圈在怀里,西兰身上裹着一条小毯子,三个人还盖着一床被子,阿尔弗雷德怀疑是不是给他捂的有点厚。

   

      “他是不是盖的有点多?好像也没冷到这个地步啊。”

      亚瑟阻止阿尔弗雷德掀开他的毯子。

      “别动,他喜欢这样。”

 

      听着亚瑟哄孩子,阿尔弗雷德也莫名觉得安心下来,几百年没听见亚瑟用这种语气说话了,在他和马修长大后就再没有过了。

      西兰很快安静下来,就在阿尔弗雷德以为亚瑟也睡着了的时候,他听见困倦的声音在自己旁边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响起:

 

     “这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他哭个没完,怒涛塔上的人把他抱给我,我用这条毯子包住他抱着,他跟我睡了三个晚上,然后我很久没再见过他,再见他都会走路了。”

 

       “哦。”

 

       “......”

 

       “所以他是你生的?”

 

      他听见亚瑟猛的坐起来,越过西兰狠狠给了他肩膀一下,如果不是有孩子在他应该已经破口大骂了,装成一只鹌鹑的阿尔弗雷德不敢回头,就在亚瑟打算狠揍他两拳的时候西兰又动弹了,阿尔弗雷德憋笑憋的要死。

 

      “乖乖。”亚瑟拍着马上要重新睡着的小孩 “做噩梦了就叫醒我,别再躲到衣柜里去了啊。”

 

      阿尔弗雷德不笑了,“乖乖”是他小时候亚瑟对他的昵称,现在他开始这样叫别的孩子了,但是他又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每一次亚瑟都能在他做了噩梦时及时叫醒他,把无意间挣出自己怀抱的他重新抱住,然后他就在亚瑟香香暖暖的味道中安心的再次入睡。

 

      果然亚瑟最爱我,阿尔弗雷德心满意足的睡了,他梦见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雨夜,亚瑟裹着被把他紧搂在怀,让人不安的雷声就被推得那么那么远

      “雨下的真大是不是?”

       亚瑟轻缓的调整了一下,用衣服包着他

      “ 刚才雷打的那么响我们弗雷迪都没哭,真是个勇敢的乖孩子。”

       亚瑟又晃又拍的哄他,直到他吮/着手指入睡,又温暖又安全,他把脸埋在亚瑟肚子上,隐约有什么别的声音缠在他耳边,于是他不满的撑开眼睛。

    

 

      床头的台灯开着,是最暗的一档亮光,阿尔弗雷德还是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他支起身子,亚瑟早就坐起来了,他把抽泣的西兰横着抱在怀里前后摇晃着。

 

    “抱歉吵醒你了,明天还要开会呢,要不你去别的屋睡吧?”亚瑟一点也没有睡眠被打断的不耐烦,相反阿尔弗雷德觉得他还挺高兴的。

 

     “老天。”阿尔弗雷德看了眼手机

 

     “两点?!你每天都这样吗?”

 

      “前几天每天半夜我都跟着哭声在衣柜里找到他,至少今天他还在我旁边。”阿尔弗雷德翻滚过去,把脸埋在他腰旁,亚瑟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去隔壁啊?”

 

      “我不。”

 

      “那快睡吧阿尔弗,”亚瑟推着他让他往边上串串,“我现在没精力哄两个宝宝。”

 

     “我又不是宝宝!”

      阿尔弗雷德真是困的不行了,他迷迷糊糊的反驳亚瑟,亚瑟哼笑,他轻轻把西/兰放下,然后冲着他们躺下来,阿尔弗雷德知道在他很小的时候,亚瑟一向是确保他睡着了才睡,他能感觉到亚瑟轻轻的捏着他当时肉嘟嘟的小胳膊,揉着他软软的小肚子,抚摸他的脸;怕弄醒他,但还是忍不住一遍遍轻吻他的额头,眼睛,鼻梁,脸颊;拉起他的小手在自己的嘴唇上摩挲,恨不得每晚都要吻一千遍,像他是什么稀罕的宝贝一样,就像现在这样,只是没有当时对他那么夸张,亚瑟显然还想在守一会儿,他神色温柔的抚摸着小朋友的脸,阿尔弗雷德想,他可能再也得不到那样的晚安吻了,而在他无法与困意对抗,重新闭上眼睛时,他感受到亚瑟的唇落在他的额头上。

 

      两个孩子都睡着了,亚瑟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晚安吻,他不确定阿尔弗雷德愿不愿意再被像个小孩一样对待,可如果他对自己还有一丝亲人的爱恋呢,那张让人怅然的安静睡颜总会让他情不自禁,多少个晚上自那些甜蜜又忧伤的梦中醒来,亚瑟都在想,让他的弗雷迪回来吧,让他再搂着他最爱的养子,哄他的小乖乖睡一次吧,哪怕半个小时也好,他渴望听到从前头痛的婴儿碎语,他已经好久没有带过孩子睡觉了,小西/兰扎在他的怀里,那是阿尔弗雷德小时候做了噩梦之后的睡姿,他总会紧紧扒在亚瑟身上,过了这么多年亚瑟再一次体会到被一个年幼的孩子依赖的感觉,他空荡荡的心也再一次被填满,这有助于他不再为了往事伤神,虽然心力不如从前,但他愿意尽力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曾犹豫这是否是在找一个小弗雷迪的替代品,虽然他确实是喜欢孩子的,尤其还是自己的亲骨肉。曾经这个孩子也用敬畏眷恋的眼神注视过他,也曾用软软的小嘴唇亲他的脸,在他怀里放心的停止哭泣,被放逐在漆黑冰冷的海面上他又该是多么恐惧和失望?不怪他现在总是和自己对着干,还有小弗雷迪那时,当自己不在身边,如果那个宝宝害怕了谁来哄他?乳母可以给他足够的安慰吗?亚瑟突然觉得这些孩子他哪个都对不起,他焦虑又懊悔的拍拍这个,摸摸那个,幸好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的孩子们又都在他的身边了,一人又给了一个吻,亚瑟心里多少踏实了些,很快也睡着了。

 

       2、    

 

      第二天的会上午十点开始,还不算特别赶,给亚瑟充足的时间让他慢慢弄饭还是可以看的,阿尔弗雷德吃的还挺顺心,没烤糊的面包片和脆脆的培根,煎蛋也不是很咸,他一边嚼一边看亚瑟追在西兰屁股后面喂他。

 

     “至少喝口奶吧?”

 

      五分钟后亚瑟放弃了,西兰也退了一步,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牛奶,又是抿一口,这孩子真的不饿吗?

 

     “太少了!你再喝一口!”

 

      小孩把没咽下去的奶又吐回杯子里了

 

      阿尔弗雷德要笑疯了,他小时候别的不说,吃饭的事从来不用亚瑟操心,怕他吃的太多肚子疼还来不及,他估计这是亚瑟第一次因为小孩不吃东西焦头烂额。

 

      亚瑟扶着额头转过身去,用手搓了一把脸。

 

     “我管不了了!”

 

     “嘿,亚蒂,他不是故意气你的。他只是生病了。”阿尔弗雷德劝解他,他感受到亚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确实,换做是他未必能有这样的耐心,昨天晚上他也有颇多怨言,但是事实就是他们在看顾一个病孩子,而且这是他自己决定的,阿尔弗雷德用最快的速度想开了。

 

    “我带他去看过我的医生了。”亚瑟双手抵在椅背上 “他脏器没有问题。”

 

    “那就是心理问题,就像他嗜睡,不说话,半夜容易惊醒一样。为什么对他吃不下饭的症状不能像其他事情一样那么宽容?换做是我,我大概会因为每天半夜被吵醒抓狂而不是因为他食不下咽。”

 

      阿尔弗雷德擦擦嘴,把他和亚瑟挂在一旁的西服一块拿起来

 

    “所以慢慢来嘛亚瑟,咱们现在该走了,他怎么办?”

 

    “我叫了保姆来看他,只要一上午而已。”

 

      亚瑟冷静下来,他从阿尔弗雷德手里接过自己的外套穿上,又从内兜里掏出手帕给终于抬头看着他们的西兰擦了下嘴角的奶渍。

 

    “对不起,刚才我不该凶你的,只是就算是咱们这种人不吃东西也不行的好吗?等一下麦乐迪就来了。”

 

      阿尔弗雷德已经在门口穿鞋时门铃响了,也已经穿戴整齐的亚瑟过来开了门,是小家伙的保姆,麦乐迪看起来四五十岁,已经有点年纪了;亚瑟跟她打了招呼,然后用“生活在美国的弟弟”介绍了一下阿尔弗雷德,一向对自己在亚瑟眼中的身份非常在意的北美男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想起自己刚到亚瑟身边的时候,亚瑟也为他找了个妇人做乳母,他眼看着那位女士从一个少妇走到暮年,而他还是个孩子的模样,亚瑟觉得让他拥有一段正常人类孩童成长的时光很重要,比如让他吃一段时间母乳,那时他才刚刚出生,亚瑟也不能时时刻刻把他带在身边,而那位叫玛丽娅的女士确实在亚瑟忙工作的时候把他照顾的很好,大概没有几个国/家意识体在成长过程中有他这样的待遇。

 

     “彼得,你的哥哥们要走了,咱们该说什么?”

 

      麦乐迪循循善诱,西兰正仰躺在客厅摊开四肢,亚瑟刚才给他擦嘴的手帕被他盖在脸上,时不时被他吹的飘起来。

 

      “嘿!我不..”

 

       亚瑟拧了一把阿尔弗雷德的腰,才让后知后觉的他把“我不是他哥哥,我是他哥哥的爱人。”给咽了下去。

 

      西兰坐起来朝他们挥挥手,做出“再见”的口型,就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他们都已经上车了,亚瑟还是很兴奋

 

      “从他回家开始,除了每天吃那点少的可怜的东西,他从来没张过嘴!”

 

      亚瑟身上迸发出来的母性的光辉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绿色猫眼石般的眼睛露出的那种温柔光芒阿尔弗雷德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那是他第一次能清晰的,准确的喊出亚瑟的名字。

 

       真是从来就没有改变啊。

 

      “你真的好像个妈妈,亚瑟。”

 

      “这是照顾孩子的乐趣,阿尔弗雷德。”亚瑟的心情甚至好到没对阿尔弗雷德反唇相讥。

 

      “也许我们可以给他买套油画棒,这样我们就能通过他画的东西知道他怎么是怎么想的了。”

 

      阿尔弗雷德给亚瑟出主意,他小时候的事还是有点参考价值的。

 

     “我小的时候,有段时间也不爱说话,” 

 

       斟酌一会儿,阿尔弗雷德又说

 

     “你通过我的画知道我在想念我的乳母,然后你想办法把她请了回来,对吧?”

 

      亚瑟轻松的笑了起来。

 

     “然后你又在乳母身边闹着跟我睡,人家不得不在半夜敲响我办公室的门。”

 

      阿尔弗雷德红着脸让他别说了,然后他们又聊了一些琐事,后面会开的也算顺利,虽然依旧什么都没讨论出来,但是局面还稳得住,大家都很乐观,王耀还免费给了亚瑟一盒健胃消食片。

 

      下午他们又各自在书房忙了会儿工作,晚饭叫了外卖,阿尔弗雷德想吃麦当劳,亚瑟掐了掐他的肚子讽刺他要是自己长了这一身的膘会更多的考虑沙拉和鸡胸肉。

 

      “hero这是健壮!而且我一周在健身房锻炼的时间可能比你半年都多!”

 

      “健壮?!你好意思吗阿尔弗雷德?”

 

      在小孩不安的注视中两人不再吵架了,因为他们突然良心发现的意识到有义务为孩子营造充满安全感的家庭氛围,晚饭是亚瑟订的,是番茄肉酱意面和土豆泥,多的快冒出来的那一盒被推给阿尔弗雷德,大男孩打开一次性塑料盒子,面条上盖着两条结实的肉肠和一只烤鸡腿,他挑着眉看向亚瑟,后者注意到阿尔弗雷德的视线立刻耳朵通红的别过头去了,让两个大人稍微松了口气的是今天晚上西兰终于正经吃了点东西,亚瑟给他喂进了一点碎的意面和土豆泥,阿尔弗雷德一再劝说,才阻止了亚瑟在西兰表示“不要吃了”之后尝试再喂他一勺。

 

      他逐渐上道了,毕竟能跟所有想与之建立联络的家伙迅速熟络起来是阿尔弗雷德最擅长的事之一,就算对方是个正饱受心理和精神问题折磨的可怜孩子,他在认真的对待照顾孩子这件事,并真的对西兰产生了怜爱之情,他知道这不光是因为这孩子身体里流着跟亚瑟一样的血,虽然说一开始他并不是很投入,还可以说有点隔岸观火的意思,就好像二胎家庭突然受到冷落的大孩子,或者说是因为妻子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孩子身上而百无聊赖的丈夫,他甚至对亚瑟重心的偏移感到吃醋,明明对方只是个小孩子, 但当他真的参与进来,开始体会到亚瑟所说的“育儿的乐趣”就不一样了,到为期一周的会议结束后,半夜西兰做了噩梦他比亚瑟还先醒过来。

 

      “来吧,小兄弟,如果那个上了年纪的家伙因为睡眠不足心情暴躁,先倒霉的肯定是我啊!看在漫威出自我家的份上,到我这来。”

 

       西兰听话的凑到阿尔弗雷德身边,他最近已经慢慢明白两个大人之间怎么回事了,也逐渐习惯阿尔弗雷德在家里,其实有人能跟他说说动漫,一块拼拼模型他还是挺乐意的(这方面亚瑟一点都不知道),虽然一直都是阿尔弗雷德说,他在边上安静的听,他的食欲最近有所恢复,偶尔会呕吐,但至少没一开始那么夸张了,只是一直说不出话来,总是惊醒,为此阿尔弗雷德和亚瑟讨论过。

 

     “都是我的错。”亚瑟非常自责,他从阿尔弗雷德手里接过洗完的碗擦干净,“你想想吧,如果你小时候有一大半时间都被我和弗朗西斯推来推去,刚在我家待习惯又不得不被那个胡子混蛋抱走,你会怎么样?”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不能在一个地方安稳地待着,也一定是你们在争来抢去,没人会想舍弃我。”

 

       阿尔弗雷德非常自信,他从来没这么假设过,当时从国/家层面来看,美洲绝对是一块“五花三层”的好肉,而就意识体的私人感情而言就更是了,天使一样的小弗雷德至今仍被亚瑟念念不忘,他是不可能被推来推去的。

 

     “你从来没有被无视过,那个蓝眼睛白裙子的婴儿是在我们的期待中出现的,掺杂了利益也好,发自内心的也罢,你是在各种各样的爱中长大。”

 

      可另一个蓝眼睛的婴儿不是,他只是一个海上平台

 

      亚瑟关掉水龙头,他转过头去看,小朋友躺在客厅他最喜欢的地毯上背对着他们缩成一团,伴随着电视机的声响看起来很落寞的样子,他想起好多年前哭的像猫叫的小婴儿用柔嫩的小手攥住他的食指,而他不会知道三天之后,无论他怎么哭他的哥哥都不会再来抱他,然后他长大了,他稚拙的抗争被无视,被漠视,被藐视,在一段很短的时间内有人代替他的监护人疼爱他,但时代的洪流不怜惜任何人,他被毫不留情的吞没了,又被狼狈的吐出,在他回家的第一个晚上被从衣柜里抱出来时,虽然嘴巴紧闭着,但通过那双仓皇的幼蓝色眼睛,亚瑟分明清晰的听见他绝望的声音:“我已经准备好再一次被抛弃了。”,没准儿比起回家,他可能更想留在北/欧那边

 

     “光喜欢有什么用?我根本不会带孩子。”亚瑟最近真的非常容易焦虑“看看你现在,我也没能带好你,我是个失败的家长。”

 

     “别这么说亚蒂,我现在不是长得挺好的嘛。”

 

      阿尔弗雷德不想让亚瑟总是陷入某种无法自拔的情绪,他小时候亚瑟的确总不在家,虽然他不会承认,但是他现在回忆起来,更多的还是记得亚瑟对他的好,他是被娇惯长大的,不仅是他,有时他和马修一起吃饭,回忆过往,阿尔弗雷德确定马修眼中闪烁着幸福又怀念的光芒,这没什么好意外的,他一直是亚瑟的“乖女儿”,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也是,虽然不像他和马修那样被手把手带大,但是到现在两人还愿意喊亚瑟哥哥,独立不妨碍他们仍是同根同源的家人,就好像普通人成家立业也不意味着和原生家庭斩断关系一样,只是孩子们都长大了,再说他们最小的弟弟,在阿尔弗雷德看来虽然曾经疏忽了对西兰的照顾导致了他叛逆期的提前,其实西兰并不抗拒亚瑟的关心,相反他在心底非常渴望亚瑟的爱,并且从没放弃争取,不然他也不至于有事第一个给亚瑟打电话,而且还一直留着亚瑟第一次抱起他时用的毯子,亚瑟对自己家的孩子一向疼爱又纵容,是因为亚瑟口是心非造成了信息差,有一次阿尔弗雷德带着西兰做剪纸手工,随口跟他了说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没什么玩具,无聊了就在草原上疯跑一阵挺痛快(后来亚瑟给他做了那套士兵玩具,为此还砸了手),也是在那片草原英格兰找到了他

      “当时他跟法/国那家伙比完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但是我还是选择了他。”虽然那时他才刚出生没多久,但事实证明hero的直觉从小就非常敏锐,他的亚蒂特别特别好,世界最好!

 

      西兰默默低着头听,然后从贴身处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阿尔弗雷德,照片里的小婴儿裹着那条他至今离不开的小毯子被抱在怀里,旁边有几个士/兵保持着距离,弯着腰打量着他

 

     “这是你小时候?”

 

      抱着他的人和周围的别人穿着一样的英/军军装,只露出一点下颚,但是阿尔弗雷德还是立刻就认出来这是谁

 

    “这是亚瑟。”

 

      西兰点点头。

 

    “你想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遇到他?”

 

      又点点头

 

     “然后你很久都没见过他了,你等他很久,结果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还总是不听你说话,你很伤心?现在你怕他再不要你?”

 

      西兰红着脸,算是默认了阿尔弗雷德的话,大男孩儿在心里感叹,太像了!不仅是动作和神态,怕再一次被伤害只好离着远一点,但其实根本做不到那么决绝,这绝对是亚瑟的亲弟弟跑不了的。

 

      这样一对比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简直幸福的不像话,在他特别年幼时,每一次睡醒,因为头脑发懵而像普通人类孩子一样哭着喊妈妈,探出去的双臂都会得到及时的回应,他总会被拥进温柔的怀抱里,或是亚瑟,或是玛丽娅,在他的幼儿时期亚瑟从来不会让他落空,如今虽然他早已长大成人,但他还是能在想撒娇的时候称心如意,毕竟世界的大英雄有时也需要稍微休息一下,他还记得他独/立以来最疼痛无助的那一次——“9/1/1”事件,那时他高烧不退,浑身上下除了疼还是疼,真的很难受,亚瑟守在他身边照顾他,像小时候那样搂着他,他总是想在亚瑟面前表现的可靠强大,而那天他格外的没出息,亚瑟的胳膊垫在他的脑袋下面立刻奇迹般的没那么难受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哼哼唧唧,折腾亚瑟哄他,一会儿要拍一会儿要挠背,亚瑟一点都没有不耐烦,他温柔从容的安抚着难缠的大宝宝,承诺一直在他身边不会走,让他乖乖的睡,隔着两层薄薄的睡衣,亚瑟的体温和味道让他安心下来,被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大男孩很快就睡着了,事后亚瑟向阿尔弗雷德承认其实他远比表现的心焦,只是他不能慌,他们总是习惯于为对方撑起一片天,亚瑟做这些更加出于本能。

 

     “好过分噢。”

      阿尔弗雷德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可乐,亚瑟总是念叨他吃太多垃圾食品,喝白水喝的太少,但只要他在家里亚瑟就会买他喜欢的食物囤好,虽然亚瑟坚持声称他来买是为了量还有的控制,对阿尔弗雷德糟糕的饮食习惯仍然不认同。

     “那个大叔就是这样的,特别迟钝,总是轻易的无视别人的感情。”

       年轻人用冰冰凉凉的易拉罐贴了贴小家伙热乎乎的小脸儿,确是如此,亚瑟总是用他觉得好的方式溺爱着他的孩子们,可也许华丽的服装和糖果并不是他们最需要的,亚瑟对此总是置若罔闻,他们的童年估计没什么不同,他确实备受疼爱,可花开花落,周围的人总是一眨眼就变成一抔土,漫长的等待仍是他童年孤独的底色,英/格/兰狂妄的绿眼睛里波涛汹涌,要吞没的是整个世界,十/三/州只是他所有的孩子中的一个,他也曾因为亚瑟离开的太久而怀疑亚瑟不再爱他了,于是他跟自己的乳母透露了这个顾虑,温柔的妇人把他搂在怀里。

      “少爷您可是英/格/兰大人的心头肉啊。”

      玛丽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爷,威风凛凛,派头十足,却愿意虚心的向乡村妇人讨教抱婴儿的手法和各种育儿知识,只要人在这里就手把手的照顾孩子,穿衣服,喂饭,哄睡,甚至是亲手来洗小孩子尿脏的床单,她这个乳母兼保姆除了每天按时喂两次奶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委婉的向他提出可以给小少爷断奶,被近乎请求的拒绝了,她甚至怀疑这位先生要是自己有奶能喂早都用不着任何人了,真的是实心实意的疼孩子。

      阿尔弗雷德记得当时自己立刻为产生这种想法而感到愧疚,他曾经被亚瑟抱到一群水手中间,因为他们都知道亚瑟有了小宝宝想开开眼,大伙在被警告了无数次“不许说脏话”后终于得偿所愿,都很喜欢被柯克兰船长喂的肉乎乎的乖宝贝,亚瑟怕他被吓到紧紧抱着他,他当时听不懂很多话,可也并不怕生,他搂着亚瑟的脖子,大声的宣布自己是亚蒂的宝贝,惹得所有人都笑起来,亚瑟的吻雨点一样落在他饱满柔软的面颊上,英/格/兰不会为十/三/州做什么多余的事,可亚瑟会为阿尔弗雷德学着抱孩子和做婴儿食品,现在把亚瑟拥在怀里时阿尔弗雷德总觉得他有点瘦,而这样一副不算强健的臂膀曾将他和马修隔绝在所有危险之外,他成长的底气十足,一个从来没有被好好照顾过的人,却能那么用心的疼爱自己的养子,给予他一个温暖的童年,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亚瑟这样爱他了。

     “他确实有很多缺点,丢三落四,笨手笨脚,口是心非,爱念叨,沉湎过往,有时候我都烦死了,你也看到他每天是怎么唠叨我的了吧,可是你们再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他其实很温柔,很喜欢孩子,你的事情是他做错了,但给他个机会嘛,他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今时今日,阿尔弗雷德已经做不到像幼时那样坦然的当面对亚瑟抒发一个孩子对母亲的爱,可他仍毫不动摇地认为他的亚蒂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西兰靠着他又睡着了,阿尔弗雷德把亚瑟和他的小弟弟抱到沙发上,轻轻给小不点盖上自己的夹克。

 

    

     

 

   3、

 

     “所以你当时是真的想不起他来了吗?”

 

     “二战结束后几十年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我已经焦头烂额了,偶尔能想起来,但真的顾不上他。”

 

      阿尔弗雷德把照片的事告诉亚瑟,小孩子在专注的拼拼图,看不见他们缠/绵在一起,阿尔弗雷德急切的把头埋在亚瑟的肩窝里,尽量不发出声音的亲吻他的锁/骨,这个小幼稚鬼,这让亚瑟想起有天晚上他心血来潮要看恐怖片,半夜自己被夹在中间,一大一小抢着往他怀里挤,面对“他多大你多大?”的嫌弃,阿尔弗雷德振振有词 :“靠心脏那一边我都让给他了!”,还有很久很久以前,阿尔弗雷德大概已经不记得亚瑟是怎么发现他需要一个乳/母的。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亚瑟为什么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男孩。”亚瑟拍拍他的肩膀。

 

     “抱歉我有时还是想把你当小孩子。”

 

      他跟西兰相处时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得开朗又温柔,也很细心,事实如此,阿尔弗雷德的的确确早就已经是个可以照顾别人的稳妥的大人,他们之间的情谊中亲情的部分已经是配角了,亚瑟确定自己不再把他单纯的看做弟弟或者儿子,可每当阿尔弗雷德先睡着时,亚瑟悄悄观察着他,眼前俊朗的青年棱角又模糊起来,仿佛他还是那个两三岁的宝宝,扬着惹人疼爱的脸蛋儿向他要抱抱,绛蜜色的唇,白玉般的小牙,身体小牛犊一样结实,又那么柔软温暖,他的宝贝怎么那么完美,长大之后该多么英俊啊,那时的亚瑟也曾像真正的父母一样畅想着孩子的未来,全然忽略了殖/民/地长成那么强壮矫健的样子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好事,为了相恋剥离他们亲缘的关系让亚瑟遭了不少的罪,现在他也没彻底转过这个弯,阿尔弗雷德早已能独当一面,可并不妨碍他有时表现的像个小鬼。

 

    “你照顾小不点儿就好了,我早都是大人了!”  

 

     阿尔弗雷德不满道           

 

    “我知道,你大了。”

      亚瑟带着点疼爱的揉揉阿尔弗雷德的头发,转眼就这么大了,比自己还要高几厘米,睡眼惺忪的婴孩被他抱在怀里仿佛还是昨天的事,现在让他头疼的是另一个孩子了。

 

    “现在你觉得该怎么做,成年人?”

     亚瑟朝他示意了一下那边的彼得

 

    “做什么?他现在不都好多了吗?”

     都说了他在心里一直爱着你了。

 

    “接着用行动告诉他他不会再被抛弃了,现在的孩子里你最最最爱他,坦诚一点嘛亚蒂,大人都未必能听出你的弦外之音啊。”

 

     “好吧,我会找机会跟他好好说说的。”

 

      阿尔弗雷德强调

 

     “当然,是现在,现在的孩子里你最爱他,现在哦!”

 

     他像小孩撒娇那样和亚瑟贴了贴脸

     “还有,你不许叫他乖乖!”

 

     “你跟他争什么争啊,你们俩又不是一回事,他是小乖,你是大乖行了吧?”

 

      他们又腻歪了一会儿,直到彼得要喝水,在这之前他们及时刹住了车,还是不免让孩子看见他们抱在一起。

 

      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两个大人像牛皮糖一样粘在一起,彼得表现的非常淡然,以前在爸爸妈妈家时他已经见识过不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亚瑟总是不愿意让他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

 

      为了转移话题,亚瑟匆忙提议出去吃,阿尔弗雷德平时老嚷嚷着吃外面的饭,今天却拒绝了。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你带着小不点儿去吧,他天天闷在家里会憋坏的。”

       赶着彼得去换了衣服,阿尔弗雷德又把亚瑟拽到身边,轻轻亲吻他的嘴角。

     “你们聊吧,不跟孩子好好沟通是你的老毛病了亚蒂。”

       我们都不该浪费那么多时间在一些早就可以解开的误会上。

     “好吧,等一会儿我给你打包吃的。”

      阿尔弗雷德嗯嗯啊啊的答应了,其实他心里早就想好了要点外卖。

   

 

      亚瑟领着彼得出了门,孩子的小手被他攥在手里,他感觉手心有点出汗,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散步,想来他们几乎没有过好好相处的时光,他的孩子已经回家了,他并不回避亚瑟的好意,可他又总是那么惴惴不安,神情疲惫又悲伤,不会甩开亚瑟的手,也不会主动来牵亚瑟的手,只在睡着时才肯揪住他的衣角,这又让亚瑟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多年前那个活泼的孩子,总是用力扑进他的怀抱中,抓着他的手蹭自己的小肉脸,累了就撒娇要背,而他的小弟弟也应该如此坦然的要求被爱被照顾,可是他的爱落空了,他不会再主动伸出手,这是他的亲骨肉,他们的性格当然也一脉相承。

      “你想吃什么?”

      彼得摇摇头,抬起手指了指家那边的方向。

      “阿尔弗雷德会照顾好自己的。”

      亚瑟蹲下身

      “还是不饿吗?”

      彼得点点头,亚瑟把他抱起来放在长椅上,转过身让他在自己背上趴好。

      “那我背着你走走吧,夜风多舒服啊。”

      孩子热乎乎的呼吸打在他的颈侧,他的弗雷迪也曾趴在他背上,像一只小麻雀那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这孩子是如此缄默,可他从前那么快乐,一块朴素的蛋糕和廉价汽水就能让他红扑扑的小脸上露出乐观且满足的笑容,准备这点应付他的圣诞节礼物花不了亚瑟一个小时,亚瑟感觉心更痛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怎么像向弗雷迪伸出手那样向彼得伸出手,他好像丧失了那种能力,他悲哀地发现他可以保护一个孩子不受身体上的伤害,却不知道怎么让他们敞开心扉,怎么让他的孩子们不要再背对着他,他可能根本不具备这种能力。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

      亚瑟微微侧过头。

     “我马上要离开了,你哭得很让人心痛,我只能背着你不停的走。直到你安静下来。”

      小孩子都一个样,阿尔弗雷德小时候也是,每次闹脾气都要背着哄半天。

     “阿尔弗小时候更难缠,他肯定不好意思告诉你,他是我一手带大的。”

      他把沉默的孩子往上送了送。

     “我们走到今天没那么顺利,那是我第一次带孩子,我像疼爱自己的儿子那样疼爱他,可我们不单单是我们自己,你知道的,我们承载了很多,因为很多利害关系我们曾重伤过彼此,即使那背离了我们的初衷。”

      那么忘记我也背离了你的初衷吗,彼得想问问他,亚瑟说的事情他都知道,阿尔弗雷德坦然的告诉了他小时候被照顾的事,他也知道他自己刚出生的事,亲人不在身边,他只得揪着当时见证了亚瑟第一次来到他这的人,求他们一遍遍地讲那张照片背后发生的事,他们不厌其烦的安慰这可怜又可爱的小男孩,告诉他柯克兰上/将是怎么从别人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他,因为他只有在亚瑟怀里才不哭,所以在这里的几天亚瑟亲自哄他睡,喂他饭,一直背着他,抱着他,他们告诉他“你是被爱的”,可这并不足以慰藉他内心的惶然,他只能将自己裹在那条小毯子里,或者把脸埋在上面,想象哥哥的味道,体温,呼吸包裹着他,现在他抱紧哥哥的脖子,他还想问问亚瑟,你还会抛弃我吗?你总是无视我,你曾经对我也很有耐心,那并没妨碍你放逐我,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那时多小啊,比阿尔弗雷德刚来到我身边还小,给你喂的饱饱的就很快睡着了,我想把你当做普通孩子那样送到乡下去,等到战争结束再接回来,但是不知道你离开那里会怎么样,怒涛塔会怎么样,所以我不能那么做,可谁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做一个士兵?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学会用枪和发射鱼雷?说不准什么时候一枚炸弹就让你粉身碎骨了,可惜我们能左右的事情总是这么有限,我们这种人注定不能把爱放在第一位。”

      这些话亚瑟从没对他说过,他是真心的,当彼得第一次用无比极端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时他没能把握好机会,他向来不太擅长大大方方的外露情感,现在他事无巨细的照顾这个孩子,像他第一次照顾阿尔弗雷德那样,他不确定这样是否能完全弥补孩子内心的创伤,但也许阿尔弗雷德说的对,彼得只是想听到他亲口说一些话,这样他就不必在心里反复折磨自己,犹疑他的爱是否会再次动摇。

      彼得打起呵欠,亚瑟让他放心的睡,醒了就到家了

 

    

We'll meet again, 

 

我们将会重逢,

 

Don't know where, 

 

不知何地

 

      亚瑟唱起来,就像他很久以前无数次做的那样,唱斯卡布罗的集市,唱绿袖子,把他调皮的宝贝们哄睡,We'll meet again,这首歌在二战期间国内广为传唱,女王94岁生日后的演讲提起了这首歌,我们将会和朋友重逢,和家人团聚。

     “还会再见面的。”,那时他又有了一个孩子,也是个蓝眼睛的宝宝,他向哭泣的婴儿如此保证。

      当时他筋疲力尽,只想着让这一切快点结束,然而没人知道世界还要在战火中煎熬多久,他轻轻托着婴儿脆弱的脖子,虽然哭声微弱,但是踢打的四肢很有力气,是个健康的小男孩,抱着他时,亚瑟感觉好像有一团柔软的海雾在他心里冲撞,他确实因为往事难以再敞开心扉爱一个孩子,但新生儿的旺盛生命力和血脉相连产生的共鸣仍然撼动了他因为战争几近枯竭的心,接下来的三个晚上婴儿都睡在他的臂弯里,小家伙一定要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贴着脸才能睡熟;因为是意识体,短短三天蓝眼睛的小宝贝就长的看上去有半岁那么大,已经能短暂的站一会儿,也会认人了,在要离开的那个清晨,亚瑟唱着这首歌让怀里不安的哭着的孩子安静下来。

 

 

Don't know when, 

 

不知何时,

 

But I know we'll meet again some sunny day, 

 

但我们将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重逢,

 

Keep smiling through, 

 

保持着微笑

 

 

 彼得把脸埋在他的脖子上,亚瑟感觉到衣领湿了。

         

 

Just like you always do, 

 

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

 

Till the blue skies drive the dark clouds far away, 

 

直到蔚蓝的天空把乌云远远的赶走。

      

      彼得大哭起来,某些模糊的东西跨越了几十年找到了现在的他,好像闪电笔直的朝他劈来,电光火石之间,世界的眉目变得清晰,不再那么索然无味,他像是在创世纪突然苏醒的亚当,星星重新在他眼中被点燃,刻意隔绝在外的事物一股脑袭击了他,毫不留情的冲击撕扯着他,猎猎的海风,温暖的臂弯,好奇的注视,扑天盖地的海浪,天旋地转,他挣扎着要亚瑟放下他,像刚刚脱离母体而感到不安的婴儿那样嚎啕大哭。

     “好孩子,怎么了呀?不哭了。”

      亚瑟把他放下来,蹲在他面前,帮他擦眼泪,抱住他小小的身体。

     “不怕了,你已经回家了,我不会再让你以身犯险,我会尽力照顾你,就像照顾阿尔弗雷德一样,我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直到你不再害怕了好吗?”

       彼得贴在年长者的怀抱里,虽然每晚他都抱着亚瑟的胳膊,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入睡,但是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模糊飘渺,现在他清晰的听到了一切从前他一直渴望听到的。

 

     “你哭得真有劲儿啊,跟小时候一样,你能回家我还是挺高兴的。”  亚瑟久违的感受到对一个孩子的柔情和怜爱真切的涌上心头

 

     “怒涛塔上风太大了,在我身边你安全了。”

 

      你不会再被忽视了。

 

      小彼得停止哭泣,他亲昵的跟亚瑟贴了贴额头和脸颊,心满意足的被亚瑟再次紧紧搂在怀里。

    

      “跟小不点儿聊的怎么样?”

       阿尔弗雷德几乎在他开门的一瞬间迎了上来,把亚瑟背上的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其实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来,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感觉他好多了。”

      亚瑟把打包给阿尔弗雷德的薯条和炸鱼递给他,阿尔弗雷德都吃饱了,亚瑟前脚走,他后脚就点了两份汉堡套餐,还有搭配高热量酱料的炸鸡,但是再多点也不是吃不下。

      “你们俩呢?吃了什么?”

      “我刚才吃了个三明治,他喝了点牛奶,别管了你快吃去吧。”

       亚瑟把彼得送上楼,阿尔弗雷德慢吞吞的打开打包的饭菜,真的没什么胃口,本来他对炸鱼就没兴趣,吃饱了就更没有了,但是亚瑟坐到他对面时,他还是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你刚才就吃饱了?”听起来好像是问句的陈述句,亚瑟笃定,他危险的微微眯起眼睛,给阿尔弗雷德看的直心虚。

      真想不明白,按理来说他的行为应该是没有破绽的,屋里通了风,垃圾桶也收拾了,不应该呀。

     “就你那点小动作。”阿尔弗雷德简直怀疑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叨咕出来了,亚瑟又一次猜中了他心中所想。

      亚瑟戏谑道

     “男孩,你还是太嫩了点。”

      他清清喉咙,接着说道

     “这次因为有小家伙,咱们都没好好相处一下。”

      嗯哼,好好相处

     “下次。”

      他揉了揉阿尔弗雷德的额发,有点抱歉的瞅着他。

     “其实Hero挺很高兴有个小弟弟跟我一块打游戏看漫画,我们一块玩挺带劲的。”

      阿尔弗雷德吃下最后一块炸鱼,亚瑟真没想到他能表现的这么豁达,他诧异的表情惹的大男孩一阵不满。

     “干嘛啊亚蒂?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小气吗?”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想当二人世界那样来过的,但现在完全不同了,“北/欧那边,这,还有我家,现在他在哪都有家了,他不用再害怕了。”

      真是长大了,亚瑟拍拍他的脸,奖励了他一个额头吻。

 

      彼得熟睡的小脸在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招人喜欢,阿尔弗雷德不知不觉也总愿意像亚瑟那样摆弄孩子,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捏捏胳膊,亚瑟把他的手打下去,压低声音训他。

     “你能不能让他好好睡?”

     “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弄我吧?我都知道哦!”

      阿尔弗雷德又做出那副无辜的表情,弄的亚瑟一下子哑了火。

     “你别误会了,我只是怕你着凉给你掖掖被子,免得你生病又折腾我!”

       好好好,阿尔弗雷德一副“随便你怎么说吧我信还不行吗”的姿态,亚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两人的注意力又回到小家伙这里。

     “亚蒂,他跟你真的好像啊,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阿尔弗雷德摸着他的头发,拨开他的刘海儿,食指肚轻柔小心的从孩子光洁的额头开始,依次落在他的眉毛,鼻梁,嘴巴,尤其是眉毛,一模一样,他甚至想亚瑟小的时候是不是就长成这样?

     “当然了,我的弟弟不像我还能像别人吗?”亚瑟怜爱的用脸颊轻贴着彼得的耳朵,小男孩身上棉麻睡衣新浆洗后的味道和柑橘味的儿童香波混在一起非常可爱。

     “怎么不能?”

      阿尔弗雷德不服气的轻点他的眼皮。

     “他眼睛的颜色可是和世界英雄的一样伟岸噢。”

      这世界上可能不会有第二个孩子这么完美的结合了两人的特征,他们俩都很清楚,不仅仅是长相,还有性格和爱好,其实这孩子生病之前意外的坦率热情,而且很勇敢,这听起来跟他的哥哥不太像,反倒比较像阿尔弗雷德,可某些地方还是会有亚瑟的影子,比如用嚣张的态度掩盖对孤独的恐惧,听北/欧那边说以前除了汽水对红茶也一直很执着,简直了,说不是他们的孩子都没人信。

     “虽然他是我创造的。”亚瑟轻声提醒阿尔弗雷德

     “但现在他的养父母另有其人,他们在我疏忽时替我承担了责任,所以咱们不能..”

     “我知道,不是想把他从哪里夺走,只是给他另外一个温暖的家,对吧,刚才在饭桌上我就说了。”

      阿尔弗雷德也躺下来,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亚瑟突然说

     “他耳朵后面有一颗很小的痣。” 他摸着自己的耳后,那是少有的,不反映他国/土状态的,仅属于他作为“人”的个体特征。

    “跟我的长在一个地方,那种感觉很奇妙,还有他婴儿时,我感觉我在抱的是小时候的我。”

    “噢..”阿尔弗雷德点点头

    “对我来说也一样哦,照顾他就好像照顾到了小时候的你,我爱你,在你无依无靠的时候,如果已经长大成人的我能在你身边该多好?”

      就像我刚出生时,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被你紧紧抱住了,如果也有人这样照顾你就好了。

    “笨蛋,这怎么能一样?”

     亚瑟强忍住逼上眼眶的酸涩,阿尔弗雷德握住他的手。

    “我小时候想要的东西都已经补偿在你们身上了,阿尔弗。”

     说真的,可以抚养这些孩子们让亚瑟很幸福,比被照顾还要幸福,亚瑟在心里对他蓝眼睛的年轻恋人说,我知道这孩子长了一颗隐秘的痣,我也了解你,你的每一处细节,不是你长大成人后我们躺在一起时才知道的,而是在你还是个需要大人的孩子时我便了然于心,蓬松细软的头发,可以活动的膝盖骨以及上面的小伤疤,还有你想快点长大照顾我的心,我也爱你,作为至亲,作为朋友,作为爱人,这从来都没有改变,这些话他一个字也没说,阿尔弗雷德仿佛从他的眼睛里尽数读到了,他们交换了一个无声的吻。

     

 

    

 

   

     

      让他们两个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小彼得就能说话了,他清脆响亮的朝二人打了招呼,也表示想吃点东西,早餐的氛围活跃极了

 

      “那么之前到底是什么感觉?”

 

      “感觉像是喝多了止咳糖浆,总是晕乎乎的,感觉很累,肚子也冷冰冰的,什么都吃不下。” 

      之前阿尔弗雷德对亚瑟说过,也许彼得就像<Leo>(2)的女主角一样,当她处于一个差强人意的环境中时总是胃疼,而她来到莱昂身边,重新感受到关怀和安全后她胃寒的症状就不治而愈了,现在他们的小皮特痊愈了。

      亚瑟把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司康摆在彼得和阿尔弗雷德面前,二人噤声,彼得为难的盯着眼前一团应该打着马赛克的黑色物质

 

      “还有所有的食物都好像长满了尖刺刺,就像这个,我不想...”

    

      西兰苦着脸推开盘子,而阿尔弗雷德已经闭着眼睛开始往嘴里划拉了,一边在餐桌底下碰他的腿,他才想起阿尔弗雷德跟他提到的,超/级/大/国的“妈妈的味道”,以及亚瑟在司康饼的制作上强烈的,不容践踏的自尊心,他抬起头,亚瑟正挑着眉看着他,小孩子承受不了这样的高压,他翻了个白眼,放软语气乖巧的问

 

    “可以给我点冰激凌和橘子酱吗哥哥?”差点儿咬了舌头,虽然他和亚瑟和好了,但他还有一点不习惯,亚瑟非常买账,甚至给他挖了两球香草冰淇淋,他大方的分了一球给阿尔弗雷德,配着橘子酱勉强可以盖住糊味,把奶油涂抹开,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

 

     “等到不再有病/毒了,可以让爸爸妈妈来看看我吗?”

 

     “当然,孩子,那是应该的,昨天我说的那些不是要把你从他们身边夺走,他们仍然是你的亲人,有时我和阿尔弗雷德实在没有时间,你又没什么事做,可以回去住几天。”

 

      提到昨天晚上那坦率的谈话,一大一小的脸都红起来。

 

     “那如果我想卫兵先生了呢?”

 

      “那就让他到这里来,麦乐迪女士有时也需要放个假,再说你那玩具一样的东西能好好住人吗?”亚瑟放下刀叉给他擦了擦嘴,显然一切都让人满意起来了,小家伙乖乖的让亚瑟摆弄自己,小腿愉快的在餐桌下面晃荡起来

   

 

      麦乐迪女士准时来了,彼得向她打了招呼,然后跑到拉着行李箱的阿尔弗雷德的跟前吻了他的脸,阿尔弗雷德的年假结束了,麦乐迪惊讶于男孩的变化,他能开口说话了,而且看起来轻快明朗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惴惴不安了。

 

     “是的,女士,他好多了,也许您可以开始给他讲讲历史知识,或者让他做点数学题。”亚瑟没法一五一十的告诉这位慈祥的女士所有的事情,但是他仍温和有礼的同她分享了自己的喜悦,同时也提出了一些要求,一个合格的监护人不该一味的溺爱孩子。

      随后转头冲着彼得

     “皮特,冰箱里有蛋糕和酸奶,西瓜和菠萝都切好了,樱桃也都洗了,吃之前先拿出来缓一缓,多吃点,回来我要检查噢。”

     “可是我想吃芒果。”

     “你乖乖吃饭,我下班就给你买。”

 

     “小伙子,咱们很快就又见面了,下次我给你带漫画和玩具,再带你去游乐园,要听亚瑟的话噢。”

      阿尔弗雷德弯下腰,他捧着小家伙的脸用拇指肚轻轻蹭了蹭,揉揉他吃的鼓鼓的,柔软的小肚肚,他现在完全能理解亚瑟以前的心情了,还好海上平台不会长成大人,他可以永远是他们的弟弟。

 

          

 

        

 

      亚瑟请了一会儿假亲自开车送阿尔弗雷德去机场,凌晨下了一会儿雨,现在天气很好,让人活跃的分子在空气中扩散,阿尔弗雷德放下车窗,此刻他心里对路上的每个人都充满了爱与友谊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亚瑟,为什么你总是对以前的事念念不忘,如果西兰有一天长大成人,我可能也会忍不住像个老头一样缅怀过往。”

 

      老实说,照顾小孩真的麻烦死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被小孩枕着睡了一宿的胳膊是那样又酸又麻,他只是偶尔抱一下,大部分时候还是亚瑟来,而他小时候也总是要亚瑟搂着睡,稍微放开一下就会醒来,亚瑟任劳任怨的把他抱到不需要大人陪伴的年纪,从来没抱怨过一句;他也知道了哄一个哭泣的孩子多么麻烦,尤其是当这个孩子拒绝说话的时候,大人不得不用最笨拙地列举法来解决问题,他小时候也经常因为某些事情闹脾气,亚瑟总是用超出常人的耐心来安抚他,直到他重新高兴起来,他还记得某一次他和马修一起哭,亚瑟把他们一个抱在怀里,一个背在背上一直走到他们睡着,照顾孩子是如此令人疲倦,可是当孩子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仰慕与信赖,对他展开天使一样的笑容,像只小猫一样呼吸浅浅的依偎在他旁边,他又感觉付出的耐心和爱是值得的,非常值得,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亚瑟忘不了那个白裙子的小宝宝和他香香软软的小嘴唇,为什么总是对他满怀柔情,看着白纸一样的孩子在自己膝下成长起来,这是多么令人动容啊,他心里已经完全不介意亚瑟对他表达亲人那样的爱,当然他不会坦然的说出来。

 

     “可是他不会,不用体会这种心如刀割真是恭喜你了阿尔弗。”亚瑟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但是语气还算和蔼,“不过很高兴你能理解我。”

 

     “还有那位麦乐迪女士,她让我想起玛丽娅。”

 

      阿尔弗雷德小时候的乳母对他非常疼爱,让他漫长的人生中有了普通孩子对母亲的记忆,不是说亚瑟做的哪里不好,只是有一些东西亚瑟想给也没法给他。

 

      “但是你是怎么想到给我请她来的?”

 

       亚瑟没作声,阿尔弗雷德以为他走神了没听见

 

      “亚瑟?”

 

      “well....你虽然是个意识体,但还是个孩子,别的婴儿会做的事你也会做,比如,嗯...找奶吃?”

 

      亚瑟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虽然他尽力表现的很坦然,阿尔弗雷德还是当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这也就是个摆设。”他拍了拍自己胸口,“很快就糊弄不了你了,所以我就..”

 

     “行了亚蒂,别说了,肯定是你年纪太大记错了..”

 

      亚瑟抬手捋了一把阿尔弗雷德的头发,年轻人看现在看起来像一只自闭的大狗狗,其实当时请了乳/母还有另外的原因,阿尔弗雷德当时总认为可以吃nainai的就是妈妈,谁说也改不过来,亚瑟这才觉得为他塑造正确的认知已经迫在眉睫了。

 

      “你长大了,阿尔弗,你早就不是孩子了,没必要为了小孩时期的正常需求感到难为情。”

 

      “那当然..”

 

      “我很高兴,小伙子,你更加成熟了。”

 

       这是发自内心的,显然这段时间他成长了更多。

 

      “我也很高兴,亚蒂。”

 

      阿尔弗雷德不知从哪摸出一罐可乐,气体放出的声音总是这么让人愉快,一切都那么让人高兴

 

      Fin

 

(1)

 

这是在《猫猫和圣诞 2010-2011--其六》里小西主动跟亚瑟要的圣诞礼物,而且连续要了两年

 

他真的是小孩子口味,我小时候也不吃奶油,而且到现在还喜欢哈密瓜香/精的味道

 

(2)

这个杀手不太冷

 

 

一点碎碎念:亚瑟得接受阿尔弗雷德已经长大了这个事实,阿尔弗雷德也需要面对内心对于亚瑟的亲子之爱,双方都坦然的接受他们无法将情感分门别类这件事,我认为可以让他们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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